皆知他与所爱相隔山高路远,不惜代价寻回两人唯一的子嗣抚养,对其诸多溺爱。
却不知其只是个胆小鬼。一早就知道孩子的存在,却冷眼看了那么多年,等江子翼母亲家族式微后有了足够的把握,才敢将他接回来,为的是成全自己的名声。
或许也是想将孩子的母亲一并接回来的。但那个薄命的女人,没能等到他迟来的补偿。
江廖音临时改道,把车开到了山脚下的一片空地。带季韶下车走了一段,去看廖翘的墓,简单介绍,“这是我妈。”
原始的土葬,藏在一片树林里,靠近山脉和溪流。墓碑是深埋在土里的石料,模样粗糙,上面只简单地刻着四个字,“廖翘之墓。”
她死于难产,未婚生子的身份不允许她跟镇上其他亲戚葬在一起。只能独自躺在这野地里。
季韶乍一得知这被隐藏多年的真实,心中震动,久久未曾平息,“江……董,知道这些吗?”
“他当然知道。”
江廖音说,“他一直都知道。”
“我小时候老爱跟街上的孩子打架,不知道为什么就打起来了,不过每次我都能打赢。然后就听见输的小孩被家长安慰,说廖音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子,让着他点就当是可怜他了。”
“有一回我听得恼火。说我没爹没妈,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旁边突然有人问我,那你/妈在哪儿。”
“我说她已经死了。那人又问我,想不想见我爸。”
“我说不想。我妈至少给我留了个墓,让我能有地方去看她。我爸屁都没给我留一个,我见他干什么。”
江廖音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见江董的秘书。他说你等再过一年。一年后,你就能离开这里,想要什么你爸都有。”
后来正式有了爸,他跟江董说过最多的话果然就是“我想要。”
再后来他不说了,因为江董知道了他安分回家的意图,开始主动问他“你想不想要。”
但江廖音从来没觉得自己受到了怎样的宠爱。
江董并不真的关心这个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事。他只是需要一个工具,一个媒介,在这个儿子提要求的时候给予满足,听到周围的人感慨他是个好父亲,心里的负罪感就会减轻一点。
“这样他收获了心理安慰,我得到了想要的。算是各取所需。”
江廖音蹲在地上,把墓碑前丛生的杂草一根根拔掉,慢悠悠道,“我没什么宏伟志向。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为母报仇什么的就更没意思——严格说我妈还是因为生我才没的呢。索性在江家捞点好处就得了。”
季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你那时候突然被人接回江家,怎么肯呢?”
“见过江董秘书以后,我捡了半个月塑料瓶,攒钱买车票,去了趟城里。”
江廖音说,“那是我第一次离开这个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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