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45章_花吟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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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只能被撕咬得尸骨无存。

  池曲扬神容有些疲惫,将狼王尸体往地上一扔,就走进屋子里去,颜红挽发现他衣服上有好几处缺损,右臂还绑着布条,上面殷红鲜明,显然是受了伤。

  他靠在床边,翻出一个小药箱,也不顾避讳,便解开上衣,把右臂抽出来,火光摇曳,清晰映照着那精瘦结实的身体。

  颜红挽在那刻就撇开脸,一时间,房内静得针落可闻,耳畔只传来他闷闷的喘息声。

  过去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到他原先绑在臂上的布条已经拆开,露出一条鲜红狰狞的血痕,他咬着牙,脸色略微苍白,一点一点擦着药,因只能左手出力,所以缠绑绷带时颇为费力,低头咬住绷带其中一端,然后动作缓慢地圈缠住伤口,打结时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突然抬首,发现颜红挽坐在床上冷眼旁观,不禁勾动嘴角:“这家伙还真是狡猾……我灭掉它的狼群,它便跟我整整盘桓了四天,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它咬到一口……难怪行途中的队伍,都会被它带领的狼群灭掉……”

  他指尖微抖,却是冷笑:“你没逃走,倒真让我出乎意料。”

  颜红挽垂下眼帘。

  他喘息间起伏不均,仿佛抑制着某种激动,死死盯过去:“我回来你是不是觉得失望,你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呢?”

  颜红挽无心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翻个身背对睡去。

  池曲扬觉得胸口是那么冷,屋内流动的空气都好似是雪做的,吸入一口,便是凉彻骨髓,凉彻五脏六腑,整个人亦如被无穷无尽的冰雪覆冻,那种痛,永世不得挣脱。

  ☆、梳香

  雪后天气晴好,窗子斜斜地打开一条缝隙,玉人剪影,半成画绣,鸦鬓几绺香碎,随风脉脉微颤,如花拂动怜意。

  池曲扬正巧回来,见那素来严密的窗子居然斜敞了开,但又很快阖上,窗门对着院内栽植的那株梅花树,还只是光秃秃的枝干。

  他走进屋,颜红挽正窝在被褥里对手呵着气,玉颊沾染上一丝凉寒,白得像那宫廷特贡的雪缎底子。

  池曲扬想起曾经读过的一首诗:“纷纷细雨湿流光,贪看花飞偶着凉。”顺手取过铁架上的一个热芋头,以布包裹,递到她面前。

  颜红挽并未抬头,接过来轻轻攥于掌心里。

  天一入冬,猎物就比较难寻,好在池曲扬提前早有贮备,那头狼王被剥掉皮后,余下的肉都被晒成肉干,他几乎每天都要出门,不清楚究竟去做什么了,但再也不若之前那样彻夜不归,天近黄昏时,颜红挽总能听到他推门而入的声音。

  那日他带回一个极大的包袱,丢到床头。

  颜红挽颦眉问:“这是什么?”

  池曲扬冷视不语。

  她只好拆开包袱,入目是一团灰白的毛,格外眼熟,色泽新亮,指尖触及只觉绵厚柔软,居然是一件狼皮裘衣。

  颜红挽现在终于明白,上回他为何一连多日不归,为何非要花费力气去抓那只狼王……十指抓着裘衣,慢慢拢紧,那毛层下仿佛生了刺,透过肌肤直戳心底。

  池曲扬用眼角端睨过她的表情,口气冷淡:“你不喜欢,大可丢了去。”

  颜红挽眉目静若秋潭,虽瞅不出欢喜,却将狼皮裘衣抖开慢慢披到身上,毛层极厚,十分保暖,令孱瘦弱骨的身子都添了些许分量,捂过一会儿,粉面渐生暖,犹似雪花团扇上一笔薄薄的胭脂色。

  池曲扬只瞅着她微俯螓首,纤指挑在半空,仔细系着襟前双绦,刺绣拈花一样的娴静楚楚,窗外的光亮正映在她脸上,玉色晶莹,眼帘轻垂时,愈显睫毛细长,匝在洁白的肌肤上,颤动间,宛若繁花照影。

  景致如许动人。

  他禁不住上前,举手到她颈边,将掖在裘衣里的青丝慢慢拢了出来,她的头发软而浓长,生的这样好,握在手里只觉轻若无物,那幽幽的香顺指间萦绕而上,如能蚀骨,右臂上的伤口就微微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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