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懊恼,抿嘴不言语,手抚着骏马的鬓毛,呵呵笑着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隐忍之下似乎有话要说。
宫归艳看在眼里,也不点破,迈出门槛,余光瞄到小少年挡着他的视线,身后遮遮掩掩有一团东西,当下便停了步子,夸了一夸,“你这身新衣倒是做的不错。”
宫归艳爱美,又极其重视仪表。城里思慕他的姑娘有一成是向着他的武功修为与人品来思慕的,九成冲着他的风流模样,其中俊秀又美的相貌是思慕的重点,而那一身精巧又透着股归其的狩衣打扮更是成为众多纨绔子弟追捧模仿的对象。
因思慕者众多,追捧者也不少,所以宫归艳对置办行头这方面很是自负,鲜少夸过人。
如今被他夸了夸,弟子不免受惊,受惊之余又分出一点儿力气忐忑。就在少年小弟子心里头七上八下诚惶诚恐时,宫归艳神态满是笑意,轻而易举地拨开碍眼的弟子,隔着一片杏花,朝前边——确切地说是朝躲在院外拐角杏花下的那一团遥遥望去。
岂料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缩成一团的美娇娘也显露小半张脸,正抬头,可怜巴巴地瞥了过来,两人对上视线。于是,他再也没挪动分毫。
许多年后,
宫归艳仍还记得那一日。
自己未能见成新尊上,却在自家院外拐角处遇上了娘子大人。
庭院深深,灼灼杏花探入墙头,娘子蜷缩成一团,脑袋枕在膝盖上,尖尖的下巴,白皙的脸,一双黑瞳迷茫。
晨曦露水湿气很重,她削瘦的身子瑟缩不已,如墨长发倾泻在肩头,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就像是一只迷途的小兽,警惕又无助彷徨。
而这只小兽开了口,“我都听说了。你这要是出远门?”
宫归艳怔住了。
他不知剑鸣谷算不算得上是远门。
“我在外头听了不少有关相公与鸣剑派新尊上之间羞于启齿又不得不说的秘史传闻。”一声轻缓柔弱的话语从娘子嘴里吐出,她咬唇,脸色有些苍白,扶着墙站起来,身子似乎虚的慌。
宫归艳伫立在桃花下,秀丽的眉微蹙。
坊间流传的皆是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段子,平日里他流连花街柳巷没少被添油加醋说上一番,娘子就算听了,眉也未曾挑上一挑。
他倒不晓得究竟是哪门子传闻另自家娘子惊成这般。宫归艳又朝她觑上一眼,回味一遭,幡然醒悟。
世上还没几个晓得新尊上是女扮男装。原本男宠的身份就暧昧得很,男宠变尊上的经历足以称之为传奇,而那边薛凰寐尸骨还未寒,新尊上屁股尚未坐热,自己便迫不及待地与薛兄的宠儿相会,大有对方不赴约,誓不罢休的架势。这放在坊间足以谱成无数个版本,个个都能把其写得肝肠寸断并又感天动地,或许再把薛凰寐的死润润笔,编排个阴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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