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的意味。光看这副模样,是完全看不出,他是一路从密室的阶梯爬上入口,又被床上的被褥绊倒在地的。
亏他还能装得这般稳重潇洒,只是那漫不经心交叠着手,透出了其中的艰辛,那十指脏兮兮,污得很。
身上的那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旧衫染了尘,灰不溜秋的,别有股落魄之感。
我在心底叹了一声,扶他起身。
薛凰寐无奈地笑了笑,手环在我背上,温软在怀,还有股淡淡的属于他的香气。他眯起眼,瓮声瓮气说,“外面很吵。我隐约听到什么人死了之类的。恐你有事,实在担心得很,所以就出来了。”
想来是够狠的。
床榻都被他折腾成这德行了,今日只怕不能休息了。
看他自然而然地顺着我的动作,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顺势扯了软榻上的被褥盖上,我很想问他,难道就不想下去了。
……但,自然是能忍住不问的。我只挑了他想听的说。
“我只是去了结一段夙愿。死的也自然不是我。”我的手抚上他笔挺的腿,他抬眼望着我,我小声道,“疼么?”
他一副单薄的样子,清目朗朗。
这与他平日的感觉完全不符,但难得的示弱,让我心里边的滋味很难明确。
“我给你揉揉。”
揉啊揉。
我感觉他的身子越来越僵硬了,“最近有擦药么?”
“没有。你留下的药都用完了。”
“这样总不是个事儿。天寒的时候,你的腿只怕会更疼。幸好如今能爬能走了,这样看来并不是完全废了。”
他一直低头,眼里的暖意渐渐上升。
我看着窗外隐约晃过灯笼与巡夜人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坐立难安,于是在箱柜里翻出了银面具,起身绕过他的肩头,绳子绑紧,为他戴上。
“这是我在风月场所上用来遮面的。你的身份特殊,被人看到了,指不定会以为闹鬼了。”
薛凰寐握住了我的手,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眼弯弯似月牙。
“笛儿不再关我了么?”
“我几时不让你出来了。”我被烫了般,赶紧抽走手,“只是见你这些天来行动不便,而我一介弱女子又没法将你抱上来,所以只好委屈你。”
狗屁。
其实,我很想再把他轰下去。
只是他能上来第一次,就还能上来第二次。真不晓得昔日为何篡位之后还会留他一命,弄得现今如坐针毡,若有芒刺在背。
不得不说,做人做到我这地步,十分的泄气。
“堂堂的鸣剑派的尊上岂会是弱女子,你在说笑了。”薛凰寐当真笑了,手指抚上了我的眉宇,顿了一顿,“没见你点那粒痣我倒是有点儿不习惯。”
见他提到那粒消失的痣时一不惊二不诧,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觉得浑身怪怪的。
“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薛凰寐努力撑起身子,皱紧眉头,“你能去下面,把我的轮椅拿上来么?”
“好。”
我在入口处却顿住了。
“你若把我关在里面怎么办?”
“不仅关,还要把你打残。”薛凰寐嘴角温柔。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月色照在银色面具上,沉静如水。
我失笑不已,稍微一回味,便觉他这则笑话,不仅一点也不引人发笑,反倒还让我汗毛直竖。
从密室里上来后,我便见他坐在躺椅上。
月色茫茫。
墨色发丝垂在肩头,如月华般倾泻,似水似年华。
他戴着银面具。
落魄却高贵无比。
迎着月光而坐,被褥搭在膝盖上,手里早已捧着一个锦盒。
锦盒是开着的,里头摆着朱红环佩流苏璎珞玉佩一对。一个是“歌”,一个是“匕”。
而轮椅放在一旁,他倒没有用。
他方才只是想把我支开而已,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两块玉怎么会在他的手里,怎恶魔会在这鸣剑派……
昔日风家被抄家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被搜走了,我与笛歌入狱时,身上的东西也被掳了个干净,其中便包括这块玉。
如今他正摸着这块“匕”字玉佩,细细端详,嘴边的浅笑很是温柔。
薛凰寐虽然一直都唤我作笛儿,也唤了这些年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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