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五十章 一具朱红的棺材_天下第一勾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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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人古板,不拘言笑,双目却也柔情。

  只是,当初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望向梧桐树时,如今只剩男子孤零零的站着。

  一旁的奴才正不耐烦地为他换衣服,衣衫是那种缎料极好的翡翠衫,却被他推开。奴才后退看了几步,跺脚,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个男人佝偻着背弯腰,捡起翡翠衫,一怔之后干脆蹲在地上。

  他两鬓已有白发,侧脸满是沧桑。

  我的心在那刻,仿若被一个弦勒紧,提住。稍微一用力就会断掉。我手捂住胸,压住乱跳的心,慢慢地走了过去,离地上蹲着的那一团石青渐渐近了,只见那男人背对着我,枯瘦的手拾拣花生放嘴,捡着吃。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望我。

  时间仿若停滞不动。四周那么的静,静到只听得到他的呼吸与说话,他一笑,“匕儿回来了?”

  我愣住。

  他严肃了这么多年,竟笑了。上下打量,眼角笑出着皱纹,慈爱地望了望我,“别以为你扮作你的妹妹我就认不出来,是不是又闯祸了。”

  我望着他的眼,眼前一片模糊。

  不知为何泪竟止不住。

  “我说怎么总等不来老爷子,原来是贵客早来了。”扇子啪地一声合住了,一道轻笑传来。宫归艳穿了件绯红便服从后门走了进来,“我在外头看了许久,迟迟未进。”他一双眼望来,深深地将我看着,意味深长,“尊上竟与一个朝廷钦犯相见甚欢,他可是我最近才寻到的,这位是我妻子的爹,你可认得?”说毕浅笑,顺势弯腰将翡翠衫拍了拍灰,搭在眼前他的肩上,手揽紧,“岳父大人,地上寒,起身莫冻着了。”

  四十多岁的男子竟不敢反抗。

  往日那个不拘言笑的男人变得懦弱了,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我移开了视线,淡定地拿袖子拭了拭泪,嘴角收敛笑意,“宫公子好差的记性,他是你妻子的爹,自然也是我的爹。”

  “想来是了,不知有没有兴趣见见姊妹?

  我突然心生惧意,“笛匕不是死了么。你把她怎么了。”

  “笛匕?”宫归艳挑起一边的眉,望着我一笑,“你确定你没喊错?她是死了,不过尸身俱全,还未化为白骨。”

  他这句话说得我耳根一软,汗毛乍起,脊梁骨处像是有虫蠕爬般,不仅往后退了几步。

  宫归艳动手捉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一个石青身影便扒了上来,拉着宫归艳的袖子将他分开,“少婿啊,你要把她怎么。这夫妻之间讲究一个和字,平时吵吵也就算了,莫动手。”

  我气急,“爹。”

  宫归艳嘴角隐忍了笑意,转头朝后门处。

  立马有个小厮躬身跑了进来,搀扶着老爷子,“奴才带你喝酒。刚温了壶上好的桂花酿。”

  于是乎——

  还真把老爷子给拐走了。

  我立在庭院内。

  大风从脑门上刮过,我望着宫归艳搭在我臂上的手,眼神悲催。

  天阴阴的,似乎会有一场雨。

  我一路甚不情愿地被宫归艳拉着穿堂而过,奴婢睁大眼睛看着宫归艳,待望向我时,表情惊惶又满是诧异,有几个竟把手里的茶碗都摔坏了。

  甚好,甚好。

  碎碎平安,岁岁平安。我眼里的悲愁更甚了,望着身后的烂瓷。只希望过了今遭我也能安然无恙。

  最终我被带到了地下酒窖。

  说是酒窖又不太像,因为这儿除了门口处摆着两三坛子酒之外,放的都是巨大的冰块。

  我抽离了手,放在唇边呵气,只觉得周遭阴冷又潮湿。

  宫归艳掏出火折子,将火把点燃。火光渐亮处,我看到剔透的冰块中央是一具朱红的棺材。

  ——————

  上苍啊,赐予我激情吧。

  天下第一勾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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